散步漓江

猪哥

路上
    火车到达桂林晚点，已是黄昏时候，随着人流涌出车站，站前广场停着几辆路牌写着阳朔的大巴，跳上去。售票员说到阳朔七十公里，票价十五元。聊了几句，发现桂林话与四川话很相似，便改口讲四川话了。驶出车站，已亮起了大灯，看见路上的旅游景点指示标志，知道已身处桂林山水之中了。
    一直固执地认为，只有火车才算是真正的旅行。小时候在老家总爱顺着铁轨走，老有一种期藉感，铁轨的前方，会通向一个全新的世界。毕业后的那几年，每年的年三十都是在火车上渡过的，整个硬座车厢空荡荡的，独自一人倦缩在大衣里望着黑黝黝的窗外。《周渔的火车》上演时连着看了几遍，也被感动了几遍。渐渐地，被岁月蹉跎得世故、圆滑，已有许多年没嗅到过铁轨的那股油香味了。
    列车进入湖南、广西交界处，窗外原野中分布着成群的侗族村寨，层层叠叠的青瓦小楼，突兀高耸的鼓楼，翘角飞檐的风雨廊桥。小河边上转动着往田里提水的水车，逐水而立的水磨房人进人出。差点就有了在三江站下车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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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朔西街
    出了阳朔汽车站的侧门就是西街。出门时刻意把自已装扮得异别于游客，只拎了一个小包，差点连相机都不准备带。但还是被眼神犀利的拉客人缠住。不过，阳朔的拉客人还算厚道，推荐的旅店和项目也都清清楚楚。住进了小巷里一家叫天然居的客栈，因是淡季，与老板侃价为四十元，设施齐全，只是窗外面壁，但价钱尚可，也算满意了。
    阳朔西街被小资和驴们推崇为发呆和邂逅的所在。街上散布着一些具有异域风格的酒吧、咖啡屋。到此放松心境的老外很多，曾经也被称为洋人街。就是淡季街上也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在小食摊上吃了碗酸菜米粉和一碟酿田螺。把米粉煮好后盛入一个小洋磁钵，放进切片的牛羊肉。案板上排列着各色酸菜随意放，汤也用一个保温桶装着，打开龙头就可加汤。价格三至五元不等，酸菜米粉也就成了在桂林期间的主食。把田螺肉挖出，与猪肉一起剁成馅，伴上佐料，再回填进螺壳，炒了煨熟。唤作酿田螺。螺壳过了油，呈出古铜色的光泽，加之红绿配料相衬，煞是诱人，并且从做法到吃法都很特别。但总觉太油腻，以后再未吃此菜。
    西街醒得很早，湿润的街道上早早地就有了脚步声。好些店铺的灯笼就一直未熄过。县政府一带据说是孙中山北伐时曾经的指挥所，县政务中心前塑了尊孙中山雕像。几个老太太在“天下为公”的匾额下晨练。伸向漓江中的石板上挤着洗衣、淘菜的人，晨曦昏暗暗的，码头上停着大小轮船，偶尔也鸣两声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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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遇龙河
    在客栈看了地图，老板极力推荐乘竹筏漂流遇龙河，可我只想散漫地走走。出了门，乘一辆中巴到了工农桥。沿一条不太宽的水泥路往遇龙河上游踱步。不时有骑自行车的游客呼啸超过，也有拖拉机满载自行车迎面而来，原来是游客们骑自行车到上游再乘竹筏漂流而下。沿途有人招揽漂流生意，说是自家的船，比旅游公司的便宜很多。但我迷恋于小路两旁田里的稻香。
    朝阳是个飘流码头，堆集了一大堆竹筏与自行车，有些噪杂。十元钱乘竹筏过了5、6米宽的河面。对岸的路要窄些，也显有些荒芜。天开始飘起了小雨，撑开了出门时客栈老板塞过来的雨伞。远处的山峰渐渐变得模糊，河面上泛起了一片片的涟漪。稻田的黄绿色时隐时显。虽然是秋天的田野，但也想起了“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这样的句子。
    在旧县村头黄桷树下的一个凉棚里避雨歇脚（后来发现很多村口都有这样的凉棚），许久雨还是没停住的意思，只好继续在雨中漫步。过了旧县，就变成了碎石路，但也一样的平坦。快到白沙镇了，还没看见雨蒙中的遇龙桥。雨也越下越大，只好放弃到遇龙桥的想法。一对老外披着薄雨披，骑车冲到面前，边比划边嚷“Bridge”，弄懂了他们是要去遇龙桥，就让他们顺着遇龙河往上走，俩人又在崎岖的河堤小路上消失在雨雾中。
    从白沙镇赶车回到西街后已是大雨滂沱。屋檐水滴得淅沥沥的，在客栈楼上晾衣时，下面的街道上多了许多花绿雨伞，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那把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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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游乡村路
    次日，五元钱在客栈租了辆自行车。从漓江大桥下穿过，经刘三姐歌圩往留公方向骑。这条路线较冷僻，几乎没有游人，路上偶尔有一辆柴油三轮车驶过。田里陆续有农人在收割稻谷，路边农舍栅栏上爬着牵牛花张头望脑的。柚子林结满了青柚。快到留公时，路边有个鱼塘，搭了个竹棚兼作饭馆。还未到午饭时间，饭馆里清清静静的，进去在临塘的桌坐下，要了条桂林独有的剑骨鱼，一盘荔浦芋头。也不着急，慢慢地看着小俩口把柴灶火升起，从塘里捞起鱼，当面过秤后宰杀放入油锅，再投进葱姜等作料，顿时满棚飘香。饭是在铁镬里用柴火焖煮的，鱼炸过，盛在一个黑色的砂锅里烧好端上桌，看着就特别有食欲。棚外树上开着不知名的花，格外灿烂。七十元结账，与小俩口道别后又继续前行。
    到留公须往江边走一公里，因不识路，直接骑过了路口，也就无缘三色潭了，这次漓江散步与以往的旅行一样，都有太多的遗憾，前一天与遇龙桥擦边而过，忘记了近在咫尺的徐悲鸿故居，没看到桂林老城墙等等。好像有谁说过，遗憾的旅行才是完美的旅行。到了矮山，从地图上看，有一条逆遇龙河到工农桥的精典乡村骑行路线，但再一次走错了路，沿一条刚修好的水泥大道，骑了许久，感觉线路不对，又原路骑回矮山，在村口看见了那条小道上的竹林、倒影。只是出门时就订好了《印像刘三姐》的票，赶紧直接蹬回县城，徒增了一道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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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像刘三姐
    《印像刘三姐》不能不看。演出票正价为一百八十元，客栈里订票是一百三十元。吃完晚饭，客栈老板便把看演出的客人带到街边，那里已集中了另一群客人。上车到歌圩。拿的是靠前的票，原以为座位不错，进去后才发现越往后位置越高，越适合观赏这种大场景表演。张艺谋成功地将《印像》打造成桂林的人文景观。庆幸没有错过这场视觉盛宴，虽然是这次漓江行买的唯一门票，且价格不菲。所有的场景大都是通过取景框看的，4G的SD照满了一张。出来以后，演出内容与情节基本不知道，留下印像的，只是一幅幅如诗如梦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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