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取的三位散文家的近作,巧合的是他们均采撷于建筑的斗拱,却是目前流行的散文模式。 已经成为写作领域律令的说法是:回到事物本身,通过语言的细节还原生活。问题在于,事物不是阳光下的花可以任意采摘;更在于摧花辣手太多,事物往往暧昧而使自己的特性匿于披光的轮廓之下;重要的还在于,文字对生活的还原就是最高美学吗? 如果说高维生的一组散文更倾向于对情感细节的呈现,那么孙继泉的不露声色则更近于对自然的描摹,80后的盛文强似乎兼而有之。表面上看,他们不过是对隐秘事物的状写,把自己的情感注入到事物的天头和地角,这一“灌注术”其实已经悄然改变了自然之物的自然构造,朝向文学的旷场而渐次敞开。就是说,文字对生活施展的不仅仅是还原,而是创造和命名。 说出即是照亮。用细节说话,用细节来反证和彰显事物的特性,使之成为散文获取给养的不二法门——这同样涉及到一个细节化合、层垒而上的问题。 我想,国画里的线条和皴法,一如写作者对散文细节的金钩铁划:正因为蕴峭拔于丰满之中,冯其庸在论及陈子庄画作时不禁感慨万千:“我敢说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得出来石壶山水皴法的名堂,是披麻皴、斧劈皴、荷叶皴还是卷云皴?都不是。因为石壶的山水根本不是从书本上来的,你要想寻行数墨地寻找他的出处,可以说是枉抛心力,因为他的出处不在于此而在于彼,不在书本而在大然。”不因袭别人的细节,而且不再蹈袭自己曾使用过的细节;不是照搬自然的一景,而是以自然之景化合出别样的情致!事情发展至此,细节的威力就是散文的斗拱。 没有搭建好斗拱而匆忙发布“存在”“在场”奥义的人,不过是危楼上的演说者。更何况,他们的高音喇叭五音不全,在嘶哑地暴叫。陈子庄所谓的“骨意飘举,惝恍迷离,丰神内涵,此不易之境也”的骨力之说,与之俨然是胶柱鼓瑟也。 高维生、孙继泉、盛文强是被自然之物劝化的作者。明白细节之于散文之力,大致也会明白康德自撰的墓志铭:“位我上者灿烂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我的意思是无论做什么,应该道亦有道,就说摄影,是光影的艺术,那么如风光 人物 纪实 建筑 民俗 花鸟 微距等等,就如一个民俗大的主题,一个古建的乡愁,如海纳百川中的一滴水,就是我一生永远完成不好的课题。谢谢各位老师前辈指点 支持 斧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