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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悠长江南好，征辽亦偶然。但存颜色在，离别只今年。
四月的我江南安静的只听得到花开的声音，人们都去看牡丹了吧？只有这些瑟瑟的蔷薇不起眼默默的开在老墙的檐头，在微醺的春风里轻轻的歌唱那些逝去的，零落的曾经。旧的石板上盛着两三落下的花瓣，偶尔有马车经过，带起一阵风将那些落花卷起，馥郁的醉人。
整个四月，我就坐在师傅留下的百草园里，闲闲的为那些看似平淡却有无比烈焰属性的花草培土，听着风吹着我挂在门前的风铃儿珑珑琮琮的响,我的心和这风一样静.师傅说只有最安静的心才能培育世上最安静的毒.是的.我是师傅最后一个弟子他最疼爱的孩子,我的师傅曾经是世上被所有人畏惧的毒手药王.但.我知道.他是药王不是毒手.识辨培育那么多特异的花草其实是为了给世人更多生的机会,但是混沌的俗雾总是掩盖了那些真相的光."无畏无求,灵巧素心"师傅微笑的望着我,"我亦微笑着平静.是的,我叫灵素,程灵素,我是药王门最后也是现在唯一的传人,我的全部意义是师傅留下的百草园,师傅逝世后我一步不曾离开.我每天微笑的看着那些花草的繁荣,我听者风铃被风寂寥的摇响，我等着那些不能回头心怀诡异的人,我曾经的师姐师哥.
那天旭日的余光还未散尽的时候,他逆着光出现在我的园子边，背后是四月落得簌簌的蔷薇花。微微的晕眩中我看得到他眉间挥之不去的一抹倦意，一抹风尘。 他问"请问姑娘去药王庄怎么走"他问的时候笑容温和有礼,我轻轻的望去.宽阔英武的面容,上扬的眉峰.他那样笔直的站着,没有回避的望着我.坦然的笑着.可是人心呢?来找药王庄的每个人都有着种种目的利益.这世界上最毒的本就是人心罢了.我叹息了下.眼光竟不自主的又望了望他......
""一个寻常平凡的乡下女子,为什么有一双如此异忽寻常明亮的眼眸?漆黑的玲珑剔透..."很久之后,他曾经在酒后笑言当时对我第一眼的描绘"
<<我每每看着这个有着清澈瞳孔说起话来毫无表情的女子，安静温顺的面容像黑夜一样一圈一圈晕染生命的痕迹,真的很温暖.好像很多年前我出去练剑平四叔给我补好的撕破的衣袖一样。这样真的是很温暖，暖开了不开花的等待。>>> <<胡斐>>
我终于开口"去把那些水给浇了.我的声音很清冷,但是我心理祈望着他有此忍耐,师傅的遗训.观人心,遂人愿/.每个来这的人要从园子经过时若自愿为花草浇灌上一漂水.就可以偿还夙愿.平安返回.那日里的七心海棠开的正是灿烂华美异常.恍惚间我听见他清朗的声音"这些花真是好看"他细细的诚挚去浇那些蓝色的美丽却恶毒的花叶.那刻我的心理忽然充满无限喜悦,脸上有炽热的感觉好似夸的我般欢欣.只是我知道.我,只是个平凡相貌的寻常女子,而这世间大都喜欢的是那些
如我园中培植的毒花般的女子,即使知道足以致命也求瞬间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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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抬眼去看园中那些辉煌灿烂的蓝花海时，又想起了师傅临终凝视的目光他叹息着"灵素灵素,即使别人给了你真.也不要轻易给心,那才是世上最无药的毒?师傅的眼中有我不懂的凄然和遗恨,是怀念他以往的时光吗?
我给了这个少年两株解毒的海棠,他放入怀里的一瞬,我脸庞滚烫.那是我今生唯一的一场恣肆，一场轻浮,和我偷偷觉得愉悦的时光.
后来.终于他安然进了药王庄
后来,他和我相逢在归来寻书的同门血刃场上
后来.他怜悯宽厚的站在我的身旁
后来,我清理了门户还了恩仇用安静的毒毁了那些安静的杀人的香.
后来,我静静淡淡的用所有力量去治疗金面佛的眼伤
后来,他愿和我在江湖中同往.而我势必要离开山庄
鹅黄的衫子，盈绿的长裙，都还如布衣青衫的装束，但我却为了那次离别药王庄早早的穿上了，那是我第一次走出药王庄高高的青石墙，第一次跟着他准备走进繁华若梦的江湖。和他一起纵马奔驰的时候，泠泠的春风就从薄纱袖子里面贴着肌肤流过去，好像用手去挽刚融化的雪水那般凉的透骨。这凉意中唯有他温暖的鼻息，若有若无的拂在我的脖子上，让我的心里生出此生都不曾有的欢喜。
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安静平淡的人，可那一刻也就偷偷的在想曾听戏文里唱的天荒地老，两厢厮守。草原上零星的黄花，高天上散散的流云，我至今都记得那些云的形状，他在前面爽朗的大笑说：程姑娘,快些."我那时正在倾听云的的吟唱..我有时不用听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看得见他面上的光彩，就如在昏沉沉的雨里阳光破开了沉糜的气息。很久以后.我想,只有那时我才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只想每天过那些给他做缝衣，扫尘，帮他做菜，为他煮酒的日子。 他喝酒的姿势落拓不羁，却正是我喜欢的模样。
我喜欢听见他喝醉后打酣的香甜,听见安详的鼻息,听见他翻身的辗转.听见他口里梦呓的癫狂,这个豪爽仁义的少年郎其实也有痛苦憾恨难平的时光,.......
也许也许以后可以永远系着他的丝带,洗着他的衣裳
那些温暖过后下雨了——这些年我都在想那场雨是我的不愿意流落的泪——我和并乘一骑，走到这客栈的坊门前就遇上了袁姑娘。我记得，就是这间酒坊前，我看见了袁姑娘回身抽刀时那一抹苍艳的笑。公侯九宾，六个出手，就在这酒坊前将她团团围住，她的刀泛着微微的红色，被压在那六剑之下，而她就那样旋身纵跃，沛然出刀！
如果说男子冲冠一怒为红颜，那红颜的怒又是怎么样的呢？
雨夜的昏暗中，她忽然与重压之下，硬挺身形，半空中回身抽刀，刀光猛地一炽，那种通彻的红，好似天地见所有的花都把自己染上了她的刀刃，然后她苍然一笑，眉目顾盼似是要望断天地间的种种牵挂——我看到所有的雨滴都亮了，为这一笑生辉。
我悄然闭开退到客栈的阴影,我不会那些眩目的招数,我有的只是无声无色的暗光.而他早跃然而出.他们互望了一眼刀剑交错,只那一眼.我已然了悟,为什么胡大哥珍藏着那只凤凰,为什么胡大哥夜夜辗转有轻轻的狂.为什么住客栈时偶然听见从窗外传来的女子幽幽的叹息.
"袁姑娘,你不必惊慌，"他轻轻地对她说，而我静静立在那背影茕茕，几分伶仃。
那是我今生最漫长的等待了，比一生还要漫长。，那时我无端的害怕自己会抑制不住从袖中拿出杀人的暗香.，于是我就等在这个酒坊的廊下，数着从檐上落下的雨滴，然后雨越来越大，檐角的雨水开始往下流，模糊了我的视线，湿了我薄薄的春衫，满目都是昏黄的灯火，但是我看不到一个认识的人。我唯一的离我很近的他现在正她身旁.
那么若是我呢?
心理是有那么一点点地遗恨的，但是后来就如同沏了很多次的茶水一样变的渐渐稀薄得只剩下水中的一抹绿纹了。我想,我可以安静的就这样留在这里,静静听他说着那些醉后的狂话,比如那个只肯给大哥凤凰却不肯给同生梦的袁姑娘.的名讳"紫衣"
那次相逢后.他便很少说话,只是酒喝的越多就越不醉.
我的心也开始丝丝疼痛.那个为他披衣的夜晚,他霍然惊醒,良久之后他问"我心中有事情相求,不知道程姑娘可否答应."我隐隐猜测不定,他闭开了我的目光."我想和你结为异性兄妹,从此一家安康,"他说这些誓约的时候仍然是豪气干云.
我仅不住轻笑.轻狂的笑,我想，这是一场怎样的颓唐和靡废阿，又是怎样的一场无涯的生阿。原来他什么都了然.,只不过为了断了我这无尽的想....
于是.那晚,我和他结拜金兰.我成了他的三妹.而他则是我的兄长.
从此见不得我的忧伤，见不得我这样对一切都淡漠，对一切都绝望却还偏偏一次次凄然相对的模样，就好像当年在药王庄那么骄傲的笑着这个人世的种种污垢，年少轻狂，曾经梦想中的许诺竟然都作了无可寻踪的灰尘，也许那晚后的我已经萌生深深的倦意.对生的倦意...
终于,我的七心海棠的叶子慢慢抽出了芬芳.这绝迹多年的珍奇花草是师傅的憾,,第七片叶子微微晃动时,我的师叔和我救助过的师哥寻访,这次,我真的没有任何慌张.七心海棠.七心海棠.我 用这最后一株难见的香轻易的毁了那些夺书人的狂.师叔中毒的惊异他喃喃到"七心,这丫头居然种成了七心?>"他一生为毒痴迷.聪明绝顶,但是他不知道,七心是不需要浇水的,七心只可以喝取人的眼泪.,而我在那些日夜里给了它无数应有的泪.
我安静的点了可以窒息所有人的蜡烛.我微笑着看中了毒的他安详的在我身旁.这个世上.只有我这刻和他最近.也只有我可以把他带回清醒的世上.于是我把那只凤凰温柔的放在案上
他眼睛里忽然流露的是不解但恐惧的悲伤.,"大哥.我们要分手了"我微笑的低头把他肩膀的毒血逼出.我能感觉到鹤顶红.孔雀胆,碧蚕毒蛊的微妙的毒正一点点渗进我的心脏.
是悲凉.是这样的悲凉.我感受到自己的心慢慢变凉.我的手慢慢发僵.而我耳边慢慢轰响
我忽然听见自己张开嘴巴轻轻的唱"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你莫负了小妹子~一段情"
我倒下时看见的是他伤心欲矿的模样~~~~~~~~~~~
<<我恍惚地想，莫非一开初我就已经打定主意拿她当妹妹？我忽然想起一些很遥远的事，在雪地里女孩伶仃的背影，她唤我胡大哥时晶亮的眉眼，她抱着衣衫远远看我的神情，某一个夜里她的手轻轻抚过我的眉，微凉的触感，我与紫衣约见成时候有婉转低回的琴在窗外一夜无眠，浅笑盈盈，可是那样艳的红，仿若泣血。
我躺在冰凉的看台上，看见她默默扬起脸，将有毒蜡烛举在眼前，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师叔.我真的没有药王神篇"
她那时的语气真是很淡很淡啊，仿佛飞鸟掠过天空，秋叶落入尘埃，冬夜的雪盖满茫茫大地，理所当然，凉薄如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些琐碎的事，想起她青衣袖口斜绣的一支杜若，想起她鬓角总爱滑落的一绺碎发，想起她踮起脚为我束冠带时微仰的面容，想起她低眉的沉静与扬眉的刚毅，想起她将我迷昏的决绝，以及那一夜断肠的琴——生离死别，三妹.原来生离死别可以表现这样的淡漠从容呵。
在那一刻忽然恨她，恨她太过凛然，恨她让我目睹她的死亡，恨她这么安静让我独自背负所有哀伤，可是如果她没有死呢？我问我自己，你能给她吗？
她根本无路可走，哪一条都是绝路，哪一路都是死——或者是，她情愿于我面前。这样惨烈的死，换得师尊的颜面亦换得我无法忘记，
开始痛,我的心一点点痛的透彻心扉.她也知道。当她知道她将生命给了我剩下的时日她的表情并不十分悲哀，反是了然的宁定与淡漠。
我再一次想起第一次见到的她的模样,青衣，瘦削，平凡落寂。可是在仰面看我的时候眉梢眼角，有灵气宛然, 那双眼哞漆黑若星....
才明白,原来这个世上最毒的无可救治的就是心伤.....................而我终不能愈合那些过往.......................................................................................胡斐>>
>小妹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辜负了妹子~~~~~~~一片情 |
发表于 2006-8-8 17:4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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